论夏日消暑,当今除却在市面上成车成摊的西瓜,当数是脆瓜了,可在我的印象里,它叫翠瓜,但是当我把这个称呼输入手机搜索引擎时,一样的体貌特征,却立刻纠正名曰脆瓜,令我疑惑满脸。
多少年来,对于脆瓜的味道长留嘴角。近期我到附近的四明菜场买菜,看见它陆续上市,出于对那份过去漫长岁月的怀念和回忆,挑选花纹清楚而又新鲜光滑的脆瓜和老伴品尝,重拾儿时的味道,体验儿时的感觉。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山区普通人家,夏天吃西瓜可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偶尔看到人家在吃西瓜,只能自个儿往肚里咽口水,连想也不敢想。不像现在2元钱一斤,满街任你挑选,任你敞开肚子吃,但仍少有人问津,真可谓是瓜多伤农呀!
那时候,虽然吃不到西瓜,但是每年夏天,母亲也时常会从车厩老街上买一两只青皮带花纹的约两托多长的脆瓜来消暑解馋,一举两得。母亲买来的脆瓜,先不忙着吃,一般将瓜洗去沾在瓜皮上泥巴。然后扑通扑通地放入灶间的一口大水缸里作冰箱保鲜保湿冷藏保存。这时两只脆瓜以仰游的姿势,一大半儿沉入水中,一小半儿露头,自由自在的漂浮在清澈见底的水缺中。
我们姐弟四人发现水缸里有脆瓜的影子,都会心里窃喜,就知道马上有口福了。等到用完晚饭,全家老小六人搬椅带凳移至家门口,每人各摇着一把蒲扇驱蚊纳凉,赏月望星,看虹岭古道上移动着的火把。
不一会儿,母亲就会走进最里面的灶间,从水缺里取出一只脆瓜和一块圆圆的菜板,放在硕大的一张圆桌的一角,用菜刀把它按照大母指厚薄均匀平分切开,一圈一圈像翡翠玉手镯一样的脆瓜和菜板、圆桌给人形成大圆套小圆的视觉享受,然后分而食之。
这时候,祖母通常都谦让地走开了,母亲自己吃一圈,剩下的都是我们的腹中之食了。我们每人先自觉的各取一圈,去除金黄色的瓜籽抓在手里,犹如天狗吞月一般小口小口地慢慢品尝,凉丝丝脆爽爽的,一边品尝一边回味,生怕还没有来得及找到一点点味觉,就已经像猪八戒吃西瓜似的吃进肚子里去了。
说到这里,诗意潮涌,轻轻松松的一首《度暑食脆瓜》格律诗跃然于纸上调味:“玉环入浴水中浮,掩面离池尚害羞。慈母分瓜形似镯,家人消暑爽如秋。口馋天狗鲸吞月,肚瘪江鱼嘴咬钩。今日躺田遮绿叶,明朝披翠上琼楼。”
后来几年,我们同一个生产队的忠友太公在村庄外的舍跟溪坑旁边,利用巴掌大面积的自留地试种了脆瓜苗,等到瓜藤茂盛开花结果,他们就在瓜地四周拉起了一道长长的竹篱笆划界,脆瓜长大快熟可以吃了,还临时搭起了一个竹棚派人牵一条狗轮流值守,生怕招来不速之客的频频光顾而枉费一番心血。
这充分说明那个年代物资的匮乏和短缺,我当时走在斑驳的砌石铺卵的老路上,路过这里也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顿时肚子里翻滚起一阵它的味道……。如今,我真羡慕两个孙女啥都不缺的幸福快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