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一般是指个体对具体事物的具体看法。所谓大心态,笔者认为它仍然是对具体事物的看法,但它又一定突破了对具体事物具体看法的局限性。笔者试着通过三个先哲的故事诠释一下这些样的大心态。
第一,“一年到底有几季?”话说有一天子贡正在院里打扫卫生,突然来了一位遍身绿衣的人,问子贡一年有几季?子贡答:一年四季啊!可这位绿衣人却说一年三季。为此两人争论到中午仍是难解难分。孔子从里屋出来说一年三季,并让子贡给绿衣人磕头道歉。事后子贡大惑不解,孔子说:你没看到那人的模样吗?他就像一个蚂蚱,蚂蚱是春天生,秋天死,你同他无休止的争论有意义吗?子贡才恍然大悟。
我们一般人的心态,遇到类似这样的事情,都可能持子贡的看法。但孔子的心态是,看一个具体事物我们不能只纠结于事物本身,有时候需要从这个具体事物本身跳出来,站到更高的角度,这样我们才能看清这个具体事物的本质。孔子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大心态,就是他站的高,从而看得远、看的清。孔子作为教育家,尽管提出了“有教无类”和“诲人不倦”的教育精神,但他同时又坚定不移地提出:“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在孔子看来,像蚂蚱这样的“三季人”就是“朽木”和“粪土”。
第二,“远道问学”。孔子千里迢迢请教老子,见面后老子一句未说,指着自己已经掉了的一些牙给孔子看,然后又指自己仍然完好的舌头给孔子看,然后就摆手让孔子返回。孔子的学生们对老子的态度非常不满。孔子却说,今天老子可教了我们大学问啦:牙齿是坚硬的,但又是脆弱的;舌头是软弱的,但又是强大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老子看待具体事物,既能看到事物好的一面,又能看到不好的一面。这从哲学上说就是辩证法的两点论,从心态上说就是因为“看的宽”,从而表现心态宽的大心态。人们常说“73、84阎王不请自己去”,说的就是孔子活了73岁,老子活84岁,其实老子的寿命远不是84。传说他是在84岁的时到深山老林里去了,有的传说他活160岁,有的传说活200多岁,当然这些传说有夸张,但老子的确相当长寿。他长寿的秘诀之一就是他的心态宽。一部老子《道德经》充满着辩证法,其中里面体现出来的宽心态随处可见。如老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就体现出老子在祸福面前淡定从容的宽心态。道教养生最初缘于老子哲学,其中就包括许多老子宽心态的智慧。
第三,“鼓盆而歌”。说的是庄子的妻子死了,惠子前来吊唁,庄子却坐在地上一边敲打着瓦缶一边唱歌。惠子说你妻子死了,你不哭也罢,你怎么还唱歌呢?太过分了吧!庄子回答说:我妻子刚死我也是伤心的,但我深入一想,她生命原本源于自然,她的死只是回归自然的变化,就像春夏秋冬交替一样,属于自然现象,如果我跟在后面嚎哭岂不是不能通达命运的变化吗?
庄子对妻子的死最初也是感到痛苦的,这与寻常百姓的心态是一样的;但深入一想却“鼓盆而歌”这种心态就超乎寻常了。为什么庄子深入一想就“鼓盆而歌呢?一是因为庄子认识到妻子死并不是孤立的事件,他把妻子的死放到大宇宙里考察,他发觉妻子的死只是人的生命终结,但作为物质运动变化还在继续,只不过是回归自然的变化,就像一年四季变化的规律一样,所以在规律面前痛哭是没有用的。二是正因为庄子对死亡具有通透的心态,所以他对人生倍加珍惜:“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所以人生应像“大鹏展翅”一样追求自由美好的人生。庄子生死观表现出来独特的大心态是具有一定价值的。
综上所述,从三位先哲的的大心态,笔者仿佛发现一个秘密:“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正确地看待一个具体事物,必须打破这个具体事物的界限,当我们产生了更广阔视野的时候,我们就不愁没有大心态了。